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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城市外卖骑手难寻爆单,撤离还是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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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城市外卖骑手难寻爆单,撤离还是继续等待?

北京春日的阳光斜照在慈云桥,胡高鹏斜靠着电动车的外卖箱玩起了手机。从早上9点到现在,他只跑了11单。即便现在正是春暖花开、大家都习惯外出堂食的外卖淡季,和往年比这个订单量也显得有些不够看。据他所说,往年淡季里自己在午高峰最多可接12单,大包小包地挂满电动车,现在只有4、5单左右。

今年57岁的胡师傅已经做了7年众包骑手,7年时间他的众包骑手账号等级已经升至最高,这类账号系统派单多、配送费也会多一些。但现在他每天的收入也只有100元上下,“连往年一上午挣的钱都没有。”

身边的新人骑手肉眼可见的增多,要照顾孙子的胡高鹏很难像新人那样从早上8点干到晚上11点,谈起这个他言语间也已没了晒太阳的从容。从甘肃来的赵晨体验更强烈,今年一起来北京做骑手的同乡里有不少都是新面孔,疫情管控放开了大家的想法都开始活泛起来,听说了过年前运力紧张那阵儿的好光景,很多人都想来大城市掘金,一个带一个的都来了北京。

人多单少的情况不仅限于北京,广州白云区、越秀区等区的骑手招聘中心工作人员都曾表示暂不对外招聘,是“五六年来第一次”。过年前后是骑手的招聘季,这行人员流动又很频繁,这种“人都招满”的情况并不多见。一位主管200余人的外卖配送站长告诉界面新闻,年前站点内有大约五分之一的骑手离职提前返乡,今年2月份以来又相继招入50余名骑手做补充。

“您有新订单,在您附近……”再过一会孙子就要放学,胡高鹏今天能接单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听到提示音后,胡高鹏从外卖箱上弹起,确认了下派单地点和金额之后,麻利地带起手套准备出发。

最坏的时候

2022年年末时,疫情管控初步放开后,曾出现线上订单激增的情况,再加上部分骑手也出现了健康问题,此消彼长之下多地都出现了运力紧张的情况。

“去年那时候只要想跑是一直有单呀。”于洪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度,“去朝阳大悦城一趟就取12单,回来了还是取12单。”平台派单停不下来、平台发放配送补贴,那时正是骑手们创收的好时候。

五年前于洪还在江苏一家外资工厂做工,后来工厂遭遇撤资倒闭,他和同乡工友一起来到北京跑起了外卖。去年年末的好行情,在他跑单这几年里也不常见。经历过那段时间,于洪决定过年不回家继续在北京跑外卖。过年期间收入还算可观,据他所说,一天收入在400至500元,但好景不长,这个收入水平也只持续到了大年初七。

在专送团队中,站长会负责维持骑手数与订单量之间的微妙平衡。上述站长告诉界面新闻,他会拉取所属地区的外卖订单数,和往年对比之后预估出需要的骑手数量,再视情况进行招聘。由于他所处的站点靠近住宅商圈,今年2月以来周末及节假日的单量最高增幅在25%左右,因此他所在的站点也在今年加大了招聘力度。

一般来说,年前是骑手的离职高峰,过年后各个站点会招聘一批新骑手。这批骑手作为新生力量在春季外卖淡季熟悉街道、路线,在夏天的外卖旺季成为配送主力。

吴凯正是在年后来到北京的年轻骑手。之前在老家他开了一家二手车店,这两年生意惨淡,从去年开始就在慢慢赔钱,他听之前在北京待过的朋友说起了“去年年末骑手保底过万”的故事,索性关了店铺,跟着朋友一起来找找出路。

做过二手买卖的吴凯找了门路,700元钱便宜买下了二手电动车架,每月额外用300元左右租电瓶。为了省钱,他也去看过站里给提供的骑手宿舍,一个单间住8至10个人,“一个人打呼噜全屋睡不着。”之前做小老板的吴凯有些不习惯,最后在东五环租了房间,正式过上北漂的生活。

真正跑起来才发现,行情远不如朋友所描述的那样。据他所说,前段时间站里开始从众包订单池里调单过来,最多时一波能跑十来单,但这两天的单量又有下降。目前吴凯一天大概能跑30单左右,一个月下来算上新人激励大概在八千左右,与来之前朋友描绘的“保底过万”的想象有一定的差距。

与此同时,有太多像吴凯一样的新骑手挤入配送行当,其中比他有冲劲的人要多得多。站点里早班骑手在早晨6点就要起床,晚班骑手则会坚持到晚12点甚至凌晨2点,在周末的早晚时段更有可能出现爆单,但在时间上自由惯了的吴凯很难做到这点。

和还没成家的吴凯相比,安磊的压力要大得多,30不到的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原先在老家做建筑工的安磊在年初没有找到合适的工程,正好身边的妹夫在北京做骑手,他就跟着妹夫一起来到了北京。熟悉路线、有经验的妹夫还能保持过万收入,但安磊目前还只能拿到七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