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10日,陌陌即将登陆纳斯达克的前1天。
网易突然列举了陌陌创始人唐岩在网易工作期间的三宗罪:唐岩在网易工作期间创办陌陌;唐岩向其妻子做创始人的四度广告公司输送上百万元经济利益;唐岩因个人作风问题曾于2007年被中国警方拘留10日,未告知网易。
面对这波突然的操作,网上哗然,陌陌也差点乱了阵脚。
但网易这番操作并未取得预想的效果,此公告招来网易前员工的一致抵触。猿题库CEO李勇(原网易总编辑)、雪球创始人方三文(原网易副总编辑)、蝉游记CEO郭子威(前网易总监)等均指出网易所述并非事实。
网易前总编辑李学凌发微博称:公司故意黑前员工,属于节操尽碎,晚节不保。
如今来看,李学凌的话依然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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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暴力裁员
前两天,一篇《网易裁员,让保安把身患绝症的我赶出公司。我在网易亲身经历的噩梦》再次把网易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作者系网易前员工,绩效排行前二,却无端被暴力辞退。在他身患绝症(扩张型心肌病)的情况下,逼迫、算计、监视、陷害、威胁接踵而至,最终网易派保安将其赶出公司。甚至最后失业保险要盖章时,都被网易严辞拒绝。
简单梳理一下,网易对这位患病前员工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八宗罪”。
(1)绩效排名打低分:给出了D绩效。(他5年内都没有过迟到和早退)
(2)踢出工作圈:“第二天依旧去上班,结果发现已经被踢出了工作圈,很多证据因此无法收集。”
(3)工位边缘化:工位被调到远离策划组的过道角落位置,边缘化处理打心理战。
(4)派人监视:经常在公司看到几个面生的人,监视作者举动搞的他工作很紧张也很小心。
(5)背调威胁:“怕影响我找下一份工作”,暗示背调可能会做手脚。
(6)旷工威胁:“如果不请年假就算我旷工”。(迟到早退旷工公司是可以直接开除且不需要支付补偿金的)
(7)保安威胁:主管对他说:“不签字离职,接下来就是保安和 IT 的事了”。
(8)HR引诱:他在医院住院的时候,HR问他的地址,要给他寄送《劳动关系解除送达通知书》,制造既成事实。劳动关系解除通知书必须要送达员工才可生效,如员工拒收,可视同送达。
随着事件的发酵,舆论的压力越来越大,网易连忙发布“说明”进行回应,称被裁员工绩效确实不合格,但处理过程确有不妥。但很明显,诚意不够。
目前该员工正在和网易进行新一轮的协商,希望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此前,在很多社会人群及前员工的感受里,网易是一家很注重价值观的公司。
就在前不久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上,丁磊还对新京报的记者表示:我认为重申价值观对下一个50年很重要。作为一家中国企业,要向世界传递一种正能量的价值观:通过互联网发展赋予每一个普通人力量。
如今来看,网易离这一目标还很遥远。
至少还隔着一段“善待离职员工”的距离。
2
裁员背后:游戏行业危机来临
经过这次风波,不少前员工和现员工都认为,网易变了。其实也没办法,面对如今的境地,为了活下去,网易不得不变。
自媒体易简财经了解到,此次被曝出遭暴力裁员的游戏职工,是网易杭州部门的员工。而网易真正赚钱的游戏IP部门都在广州,例如老IP大话西游、梦幻西游、阴阳师,海外流行的IP荒野行动等等。杭州最赚钱的可能只有倩女幽魂团队,其他的团队都是新IP,很多甚至还没有拿到版号,更别说挣钱了。
网易为了利益最大化,显然会将一些不重要的IP裁去,让更多的资源流向挣钱的IP,于是就出现了裁员的情况。
而游戏业务,是网易的根基。
2019年初,丁磊提出将“游戏、电商、教育、音乐”作为网易的四大战略。
但根据11月21日,网易发布的2019年Q3财报显示,网易Q3净收入146.36亿元,同比增长11.2%。这其中,游戏净收入高达115.35亿元,占总净收入的78.8%;网易有道净收入3.46亿元,网易严选、网易云音乐等其他业务净收入为27.55亿元。
显而易见,音乐、电商、教育,怕是都靠不住,网易的营收还是只能靠游戏。
但如今,作为根基的游戏业务,却也面临着被裁员的风险。
伽马数据发布的《2019年7月移动游戏报告(内部版)》报告显示,在游戏流水测算榜TOP10中,网易旗下只有梦幻西游、大话西游这2款经典IP游戏。
与此同时,网易在新游戏方面乏力明显。资料显示,本季度内网易共上线四款新游戏,三款手游,一款端游。表现均不理想,表现最好的《量子特攻》的最好成绩是iOS游戏类畅销榜第99位,其余的游戏排名均在150-200位之间。
当然,乏力的不只是网易。受到近年来游戏版号发放停滞的影响,游戏行业渐入寒冬。
2018年底,游戏版号停批,大量游戏公司倒闭,大批游戏从业者被迫下岗。而如今,虽然版号恢复了发放,但其缓慢的审批速度,仍让不少游戏厂商苦不堪言。
据金角财经统计,2017年游戏版号核发了9368款达到历史高峰,随后便迎来寒冬。2018年4月游戏版号停止审批,这一停就是8个月,直到年底12月才恢复审批,算下来2018年全年的游戏审批数量仅只有2018款。而2019年,从上半年看,目前审批的游戏仅968款,如果按此计算,全年下来审批游戏的数量甚至不如停批版号的2018年。
这样一来,许多厂商的游戏上市日期,都将被无限期地拖延,想要赚钱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这些游戏制作者们也就无所事事,要不就被公司调岗转坐中台,要不就写写报告,看看项目,再不满意就只能离职了。
3
网易败局:兵临城下,十面埋伏
当然,这次裁员,从根源上说是因为网易多元化失败,游戏业务承压带来的连锁反应。
过去,丁三石身上一直自我包装着奋斗、文青、理想的标签,但这些年网易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怒斗前高管、甩业务卖钱、裁员数千人、砍部门眼睛都不眨,丁老板表面“天真率性”,实则杀伐果断。
据此前搜狐网消息,从去年开始,网易就传出裁员的消息,直到今年3月,网易的裁员还没有结束。有网易员工在互联网上爆料,网易下岗涉及到大量子行业,杭州研究院也成为网易下岗最受打击的行业,网易未央、网易云音乐、网易考拉等部门都没有幸免于难。
除了网易游戏,这些部门还没有给网易带来利润,所以这次会很痛苦。
网上有个说法很有意思:“网易的所有业务,底层逻辑都很像养猪。搞一个小猪仔,认真养,好好养,养大,摁住,放血,挣钱。完美闭环。”
挣不到钱的“猪”,就会被提前杀掉。
据易简财经调查,2017年,网易推出了一系列的扩张战略,并且加快了自研产品的迭代,在互联网泡沫中沸腾了起来,尤其在阴阳师刚推出的时候达到了顶峰,DAU(日活),次留等等指数都压倒了腾讯的王者荣耀,这让网易更加膨胀,大规模扩招了一系列新的事业群,投入到新的项目。
然而,好景不长,这些项目就全部都陷入了亏损的深渊里,于是,大规模裁员就成了必然,和之前的大规模扩张正好构成一个完整的周期。
于是,事业群的萎缩,一级工作室的合并,考拉不得不卖给阿里,大规模毁应届生三方,裁员,网易的游戏越来越氪,这都是明确收缩的证据。
此外,从营收和净利润方面来说,最近两年网易不仅营收增幅大幅度下降,而且2017年开始净利润已经连续两年下滑,去年净利润跌幅高达40.3%。换言之,网易赚的钱越来越少。
另一方面,从利润率来说,网易的净利润率也从当年的高达40%以上跌破到10%以下。换言之,网易赚钱越来越难。
败局已来,十面埋伏,网易的日子不好过啊。
一看行情不好,丁老板赶忙快手挥刀,手起刀落间,难免溅上几滴血。
在互联网的显微镜下,血滴也就放大成了血球,大家看到自然觉得触目惊心。
4
凛冬将至:互联网行业入存量博弈时代
网易的败局,除了自身原因外,起作用的还有一只无形大手——行业危机。
正如自媒体人猪九诫所说,如今整个互联网行业,低垂的果实早已摘尽,网易只能站在梯子上,将手伸向那些高枝之果,但是当梯子站得越来越高,天花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近,而且随时有跌倒的风险。
在互联网圈,投资人最认可的有两个东西,一是实力,也就是实打实的赚钱能力;二是潜力,也就是未来可能拥有的赚钱能力。
国内有不少互联网企业,虽然没有实力,但是因为有“潜力”,所以即使烧钱不息,亏损不止,但却依旧能把投资人哄得团团转。
但在投资人“受过伤”之后,这种“忽悠”模式越来越难以成功了。
当大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老板的底裤都快没了,员工还想吃香喝辣?
所以,从今年年初起,互联网大厂裁员的新闻就层出不穷。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1月中旬,2019年京东裁员8%、腾讯裁员10%、苏宁优化裁员10%、滴滴裁员15%、知乎裁员20%、科大讯飞裁员30%、36氪裁员30%、ofo裁员50%、华为停止社招、阿里裁员优酷团队、美团(上海点评技术部)裁员50%……此外,乐视、蘑菇街、暴风魔镜、趣店、唯品会、人人车、滴滴、58到家、锤子科技等也相继传出裁员。
此外,中国人民大学就业研究所和智联招聘发布的就业市场景气报告显示,IT、互联网行业的招聘需求比去年同期减少超过50%。
当初那个“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的互联网,风光不再。
反之,越来越多人担忧自己35岁之后的生活怎么样?HR眼里都有一道年龄分水岭,来隔绝大龄求职者。35岁这个从公务员招考到职场招聘的年龄线,俨然已成为职场“生死线”。35岁还在通过招聘网站找工作,在多数人眼里,不是落魄,就是折腾。
正如某互联网从业人员所说,“处于上升期时,说我们是公司的长矛,负责开疆拓土;现在经营不善,又说我们是公司的伤口,负责血流不止。”
还有一位互联网从业者在网上分享了自己的真实经历。
36岁的他,在年假前得知被公司开除。二胎刚满月,老婆待业在家,房贷车贷加起来每个月要还2万,积蓄只有4万,只够撑一个月。为了不让妻子担忧,他隐瞒了自己的失业,每天依旧提着笔记本电脑开着车出去,没有公司可去,他只能到星巴克坐一天;后来星巴克也去不起了,只好去离家很远的公园。看着公园里闲聊的大爷,他说,那一刻觉得特别孤独,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