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一個上午,電子音樂先驅、Roxy Music樂隊前合成樂器演奏者布賴恩·伊諾(Brian Eno)坐在德國科隆的一座機場裡,非常苦惱。
「燈光很美,建築很美,」伊諾對荷蘭的一位電視採訪者說,「他們在建築和其他方面花了數億英鎊,卻沒在音樂上投資。」
伊諾對那座機場的音樂感到不滿(也許我們應該說這激發了他的靈感),所以錄製了《機場音樂》(Music for Airports),為備受折磨的機場旅行者提供背景音樂。80年代,這張專輯在拉瓜迪亞機場(La Guardia Airport)的一個航站樓短暫播放過一段時間,如今它被譽為背景音樂的黃金標準。
差不多40年後,在馬德裡機場中轉時,我想起伊諾,也想到,按照今天的標準,他關於機場糟糕音樂的抱怨幾乎顯得怪異。
如今的機場跟20世紀70年代的大不相同。當時,你可以在機場的任何地方抽煙,悠閑地通過安檢,登機前在登機口與愛人擁別。
如今,通過安檢需要很長時間,有時那感覺像是受到騷擾。燈光比世界職業棒球大賽(World Series)的夜間比賽還亮。幾乎所有的椅子都有扶手,讓你展不開手腳。還有環境噪音——無休止的登機口變更、最後的登機通知、CNN的最新新聞——讓人幾乎難以放鬆。
難怪乘客們常常覺得自己像犯人,而不像客戶。
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們該指責誰?為什麼機場沒有一個地方是為不旅行、不移動設計的?有沒有可以讓人打個哈欠、慢下來,甚至打個盹,或者至少獲得片刻的平靜和安寧的地方?
為什麼機場設計考慮到這座城市、航空公司和零售商,卻不考慮最常使用它們的乘客呢?
其中一個原因是目前的機場建設潮流是考慮機場的地區和城市風光,但不深入考慮內部設計的細節。
看看頂級機場建築師們的提案,你會發現很多詞像是來自旅遊指南,比如「地理」、「大草原」、「風景」、「雲」、「太陽」和「地平線」。
HKS的建築師們在中國烏魯木齊一個航站樓的提案中說,靈感來自絲綢之路的「結構和線條」。
建築師塞薩爾·佩利(César Pelli)說,「景觀」、「廣闊的天空」和「遙遠的地平線」是他設計馬尼托巴省溫尼伯機場的出發點。該機場在2011年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