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午夜到來之前穿過西雅圖的巴拉德水閘(Ballard Locks),此時大部分船隻還在沉睡。濃雲成塊堆積着,如同懸掛在紫色地平線上的一塊塊鐵砧。星星四處閃爍,後半夜會晴朗一些。通過水閘之間為魚修建的通路,鮭魚仍可以在華盛頓湖(Lake Washington)的淡水與皮吉特灣(Puget Sound)的鹽水之間暢遊。
今晚兩個陸軍工程部隊的工作人員負責操作這些水閘,他們揮手,把測深線扔給我們甲板上的工作人員。泰特·格蘭特船長(Capt. Tate Grant)從駕駛艙的翼橋探出身子,監控我們這艘120英尺長、234噸重的船隻駛近碼頭,擋板之間有極輕微的碰撞。
那是我第一次坐郵輪——在載有22名乘客的「巡遊探索號」(Safari Quest)上度過一週時光,那是在去年秋天,它穿行在不列顛哥倫比亞(British Columbia)海岸氣候反覆無常的西北部太平洋島嶼間。我們駛入墨黑的皮吉特灣,西雅圖也漸漸被我們拋在身後,隨着航船加速,船後的尾流與船體呈45°在我們身後奔涌。
我獨自一人呆在上層甲板,昏暗的雲層慢慢散去,露出點點星光。這是第一夜,一場來自夏威夷的風暴送來了狂風,浪頭足有四到六英尺高,我們出發的時間也耽擱了,從胡安德富卡海峽(Strait of Juan de Fuca)趕往維多利亞(Victoria)途中,船一直在顛簸。船員們得整夜不睡,才能在清晨把我們載到溫哥華島(Vancouver Is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