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印太地区多个国家结盟,对台做出安全承诺,并与印度、印尼、新加坡和越南等主要国家保持总体上积极的关系,因此在与中国的竞争中享有优势。尽管如此,与欧洲不同的是,美国属于一个由几十个成员组成的综合联盟,而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联盟是双边的,美在一个“枢纽-辐条”结构中发挥着枢纽的作用。美国的盟友--澳大利亚、日本、菲律宾、韩国和台--只与美国结盟,而不是相互结盟。美国同盟体系的核心是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并拥有巨大的潜在军事潜力。澳大利亚和韩国也有能力对军事平施加重大影响。台也是如此。同样,如果印度与联盟结盟,将为建立有利的军事平衡做出重大贡献。
而且在整个印太地区都是如此一些相对较小的军事强国可以大大增强联盟的地位优势。特别是,如果菲律宾和越南加入联盟,将大大阻碍中国对南海诸岛,而印尼和新加坡则可以促进从印度洋到远东的海上通道的封锁行动。我们也不能忽视美国的北约盟国。英国和法国在印太地区都拥有重要领地,如迪戈加西亚岛(英国)、新喀里多尼亚(法国)和法属波利尼西亚。虽然英法两国向WPTO投射力量的能力都非常有限,但与澳大利亚一样,它们的部队也以实力超群而著称,同时也是世界领先的网络大国之一。另一方面,我们缺乏正式的联盟。俄罗斯、朝鲜和巴基斯坦等有可能加入中国,但与美国联盟伙伴和盟国在第一岛链沿线所能动用的常规力量相比,实力逊色不少。
俄乌战争表明,除核武库外,俄向境外投送大量军事力量的能力非常有限。巴基斯坦的局势相对不稳,军事实力(除核武器外)也远不如印度。相对于韩国,朝鲜的情况也是如此。对群岛防御的影响:然而,双边联盟结构使美指挥从而提高整体军事效率。与印度、印尼难以发展可互操作的系统和指新加坡和越南等,未来安全伙伴缺乏正式的安全关系则进一步加剧了这一问题,凸显了将这些双边关系正式化,使之成为一个扩大的、日益一体化的联盟的重要性。该联盟正朝着加强澳大利亚、日本和美国之间的合作迈进,与菲律宾、韩国和台湾的合作也在不断加强。如果这些努力趋于成熟,它们将为建立一个基础广泛的联盟奠定基础。然而,在美国缺乏连贯战略和相关行动计划的情况下,中国的影响力在规模和范围上继续扩大。
近几十年来,中国在东南亚的影响力急剧增长,而美国的影响力却在经历漫长而缓慢的衰退。中国还在美国的长期盟友泰国取得进展,同时对印尼和新加坡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长。中国在孟加拉、缅甸、柬埔寨、老挝、朝鲜和巴基斯坦的对外影响力正是建立在中国的这一地位之上的。简而言之,在目前处于中国与联盟之间的关键国家,总体趋势是中国在取代美国成为影响力取得了重大进展。
先发优势 在军事竞争的这一领域,中国几乎可以肯定拥有明显的优势,现代军事武器速度快、射程远,使这一优势更加突出。先发制人的优势还将使中国能够在第一岛链咽喉要道之外预先部署海军力量,并在南海先发制人的打击。另一方面,如果联军发起行动,海军在到达公海之前就必须通过第一岛链咽喉要道的考验,而联军的打击很可能会摧毁驻扎在南海岛礁上的驻军。
速度域战争 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通信(电报、无线电、雷达、互联网)和武器系统(尤其是飞机和导弹)速度的显著提高,以及这些能力作战范围的扩大。中美两国军队都以各自的方式认为,两国之间的战争从广义上讲将是对立的区域安全体系之间,而在战争的战术和作战层面掌握主动权和行动速度是优势的重要来源。为此,美军都对速度领域的相关能力进行了投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几乎列装了常规武装弹道导弹。这些导弹使能够在更远的距离上迅速而准确地打击固定目标,从而在区域海军之间的较量中占据重要优势。
30年前海湾战争结束后不久,相关部门提出即建造常规导弹,瞄准美国的机场和水面战舰以及其他关键军事基础设施,如与美国C4ISR能力相关的设施。十多年后在《二炮兵战役学》描述将如何使用反舰弹道导弹作为针对航母的杀手锏武器,作为反介入行动的一部分。对未来海上战争的展望认为,“未来海上作战的主要形式将是在远程精确攻击中广泛使用精确制导弹道导弹。我们必须将.远程对海发射精确制导弹道导弹视为我们武器装备建设的重点”。因此,联军应意识到,会使用反舰导弹和其他导弹(如飞机和潜艇发射的导弹)对美国航母和其他主要水面战舰及辅助舰艇进行饱和攻击,压垮它们的防御。
近40年来,美国与苏联(后为俄罗斯)一直是《中导条约》的签署国。该条约禁止美军部署类似级别的导弹来打击中国的集结。2019年8月美退出了该条约,从而得以同时部署中程和准中程弹道导弹。但迄今为止,美国似乎还没有计划抵消在这一重要军事竞争领域的主导地位。对群岛防御的影响:过去两个世纪的发展趋势表明,军事行动的特点是行动速度加快。然而借用林肯总统的话说,相对于我军而言,联军却存在“行动迟缓”的问题。历史表明,建立统一的指挥结构将大大提高联军在群岛防御作战概念下的行动速度和效率。然而,几乎没有迹象表明在这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此外,压缩交战周期的军事系统速度需要与统一指挥所带来的行动速度相辅相成。
在这方面,缺乏一支常规弹道导弹联军来抵消我军对这些系统是个重大错误,但绝非有意而为。考虑到本研究对预警时间的假设,联军需要预见到珍珠港式的突袭更有可能发生。这表明联军需要采用与不同战备等级相关联的预警系统。例如,中国备战的预警指标应包括所有主要战舰离港并前往战位,同时作战飞机分散到空军基地。在某些时候,第一岛链以外的联军,如驻扎在澳大利亚和美国的联军,需要向前部署。目前,还缺乏这样一个全面的预警和战备系统。鉴于联军刚刚成立,这也许是可以理解的。然而,现在就开始规划并举行人员会谈,讨论相关国家如何建立这样一个系统,为时尚早人力无论从原始数量还是动员参战的能力来看,中国可动用的人力都远远超过了联盟。
中国现有人口超过14亿,而美国、其盟国(澳大利亚、日本、菲律宾和韩国)和台的人口总和还不到这一数字的一半(约6.7亿)。然而,人口趋势和军事方面的考虑却使情况更为复杂。中国正在老龄化与世界上先进的经济大国不同,经济还未充分发展,人口就已老龄化。使中国的问题更加复杂的是,快速增长的老年人口和不断萎缩的劳动力将日益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掣肘。还面临着性别比例失调所带来的潜在严重后果,从联盟的角度来看,人口状况则更为微妙;在可能组成广泛联盟以制衡大国中,印度和美国是迄今为止人口最多的国家。印度将很快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实际上现在已经是了。
如果印度成为联盟的积极成员,人力平衡将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有利于联军。美国拥有约3.38亿人口。美国人口结构合理,与中国相比,在未来几十年内人口结构可能会有所改善。日本人口约为1.25亿,是世界上人口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由于其出生率仍远低于更替水平,人口老龄化仍在继续。印度、美国和日本目前拥有大量懂技术的劳动力,而澳大利亚、韩国和台湾也拥有技术成熟的人口,尽管规模要小得多。因此,可以说西方联军在质量上比中国更具优势。对群岛防御的影响:中国庞大的人口数量和日益增长的技术知识是其潜在优势的重要来源。尽管如此,后勤方面的限制可能会严重制约我向第一岛链沿线领土投送和维持大规模陆军的能力。简而言之地理位置和战争的主要趋势削弱了人力优势。
而在中国南部人力丰富的印度可能会进一步削弱这一优势。群岛防御概念通过避免在亚洲大陆作战来缓解联军的相对人力劣势,唯一的例外是朝鲜半岛,其地理位置对防御方有益。韩国的侧翼濒临海洋,除了西海岸的狭长平原外,非军事区沿线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地。沿印中边境作战显然是可能的,但多山的地形严重限制了可投入的地面部队规模。无论如何,与中国相比,印度拥有人力优势。
此外,群岛防御战略认为联军将处于战略防御状态,力图击退进攻,避免出现战争。该概念强调陆军主要采取防御态势,而空军和海军部队则作为机动部队和作战/战略预备队。相对而言,这可能会使联军比我军更不容易遭受伤亡。研究一场扩大到南亚战区的战争超出了群岛防御的范围。尽管如此,执行群岛防御所需的美军种类--包括远程海上和空中打击要素、远程陆军导弹火力、太空、网络和电磁能力--可以为印度提供大量支持,而不会对联军的人力造成沉重负担。部分军事不对称部队态势尽管美军拥有无与伦比的全球基地架构优势,但其海外作战力量仅占总体作战力量的一小部分。冷战后,美国放弃了前沿态势,转而强调主要从美国本土向世界各地热点地区部署远征军。鉴于当时伊朗、伊拉克和朝鲜等敌对势力的能力极其有限,这种转变可以说是合理的。
如今,美军只有一小部分部队前沿部署在西太平洋地区。因此,一旦中国沿第一岛链进攻,美国将不得不从美国本土以及以外的基地和驻军部署大部分军事力量。即使在最佳情况下,这些部队的大部分也需要数月时间才能部署到战区。回顾二战,美国在太平洋部署大量兵力,与日军争夺瓜岛的控制权,大约需要一年时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美国又用了近半年时间部署部队实施反攻。面对中国日益复杂的A2/AD综合体,美国在西太平洋部署大规模增援部队几乎肯定会花费更长的时间和更高的成本。这些部署方面的挑战--既涉及遥远的距离,又可能造成大量减员--有可能为中国创造一个机会,使其能够发动一场短暂而成功的战争,以造成针对第一岛链沿线国家以及韩国和越南的既成事实。
此外,美国在危机中加强前沿部署部队的努力可能会削弱威慑力,诱使我在军事平衡开始向有利于联盟的方向转变之前发动攻击。对群岛防御的影响:要阻止平衡的削弱,美国就必须从远征军的态势转变为以前沿部署为主的态势(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转变为以前沿基地为主的态势)。
脆弱基地 目前,联军的大部分海空作战力量都将来自该地区的少数几个基地。美国的情况尤其如此。随着中国力量投射能力的不断增强,部署在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沿线的大部分美军作战部队可能会发现自己遭受“珍珠港”袭击的风险越来越高,尤其是考虑到本研究中有关袭击预警的假设。当然,这种情况并非美军独有。位于中国海洋周边的国家和地区--包括日本、菲律宾、韩国、台湾和越南--也面临着类似的风险。在中印战争中,印度也会面临同样的风险,尽管程度要小得多。当然,危险是双向的。中国的海军基地远在重要联军的射程之内。空军的许多基地也是如此。但这些基地的数量远远多于第一岛链上的类似联军基地。
此外,假定中国在任何战争中都能先发制人,那么在战争一开始就可以采取大量行动攻联军基地,从而减轻联军对实施断后打击的影响。对群岛防御的影响:与美国不同,第一岛链沿线国家在建立远离中国的基地方面别无选择。美国缺乏主要在大射程范围内作战的手段,而第一岛链沿线国家也没有能力在远离中国的地方建立基地此外,美国缺乏主要在大射程范围内作战的手段,而建立这样一种能力的成本将高得令人望而却步。此外,从其联盟伙伴的角度来看,美国向超视距基地的转移将表明美国有意放弃前沿防御态势,转而保留一种更不稳定、更不令人放心的远征态势。地理位置决定了美国必须将部队部署在前沿。但如何才能做到最好呢?试图保卫高度集中的前沿部署联军免受解放军的空袭和导弹攻击,美国的成本会非常高。
面对中国这样的经济大国,这是一个输不起的命题。正如我将在下文中阐述的,群岛防御可解决这一问题包括抵消在快速、远程常规精确打击力量方面的主要优势。易受攻击的水面作战舰艇联军在西太平洋海域的绝大部分海上打击力量都集中在美国和日本舰队的水面舰艇上,尤其是美国航母。正如美国在该地区的前沿空军基地相对较少一样,他们的航空母舰也是如此。在任何时候,只有少数航母在战区内。数十年来,美国舰队规模不断缩小,美国海军面临着分散海上作战力量以降低自身脆弱性的挑战。在侦察和打击力量方面的相对优势进一步加剧了联军的这一弱点。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的是,联军海军,尤其是美国和日本舰队,发现自己不得不将越来越多的资源用于防御性武器,以抵御解放军日益壮大的反舰武器库,从而使可用于进攻性弹药的弹仓空间越来越小。
鉴于这些趋势,如果不采取抵消措施,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联军主要水面作战舰艇在第二岛链内作战的成本将越来越高,甚至可能高得令人望而却步。对群岛防御的影响:正如下文将详细阐述的那样,群岛防御可从几个方面缓解这种不利的不对称情况。其一是拓展如何更好地防御大型固定基地和移动相对缓慢的水面战舰的问题。其二是更加重视增加美国侦察-打击力量的射程,特别是飞机和导弹,从而使大型水面作战舰艇能在可接受的风险范围内,在大多数解放军打击力量的射程之外作战。第三,就海上力量而言,联军需要更加重视在相对更安全的海底领域开展行动,尤其是美国海军长期以来一直享有竞争优势的领域。
除了在核攻击潜艇上投入更多资源(如最近的“奥库斯”协议),联军还应积极挖掘潜力。尽管美国目前重视SSN,但美国的潜艇工业基础,就像其大部分国防工业基础一样,正摇摇欲坠。近来,建造一艘的时间增加了近两年。这是成功执行“奥库斯”计划的主要障碍。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在二战中支撑美国及其盟国的“武库”似乎将被中国所取代。最后,联军海军应大力投资反舰水雷。布设在第一岛链咽喉要道的雷场会让试图前往公海的部队付出沉重代价,同时也会让那些成功抵达的部队难以安全返回母港。
脆弱的卫星通信 美军已高度依赖天基系统开展各种与C4ISR相关的活动,尤其是在实施力量投射行动时。我军也是如此。正如其反卫星、网络和电子战能力的范围和复杂性不断扩大所显示的,军方认识到太空在军事竞争中的重要性,并正在采取行动加以利用。对群岛防御的影响:在所有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如果失去天基系统,处于战略防御地位的联军受到的影响可能会比我军更少,尤其是如果他们采取了群岛防御中要求的抵消措施。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减少对太空能力的重视,增加对太空封锁能力的重视,可能对联盟有利。尽管如此,太空竞争似乎正处于动态阶段。得益于私营部门的发展,近几十年来发射成本大幅下降,激励更多国家和商业公司成为“航天国家”。
也许更重要的是,新型太空系统,包括超小型卫星和太空飞机,如美国的X-37B和似乎是中国的同类产品,可能会使天基架构更具弹性--或者说更加脆弱。所有这些都表明,虽然太空竞争可能有利于阻止对手进入太空,而不利于确保自己进入太空,但也不要放弃为在太空运行而进行规划。最后,正如联军应加大力度扩展可替代天基系统能力的地面系统。浅弹匣 与地面部队相比,盟军空中和海上部队可携带的有效载荷相对有限。它们还经常需要长途跋涉才能重新装载弹药。飞机要返回陆地或海上基地,而军舰则必须经常返回主要的海军基地。这些基地越来越容易受到攻击。此外,正如俄乌战争所显示的,联军的弹药储备本身可能完全不足以在与大国的战争中维持一两个月以上的作战行动。
迄今为止,美国已向乌克兰转移了大量弹药,对群岛防御的影响:鉴于联盟成员的弹药生产能力现状,扩大弹药储备可能既昂贵又耗时。
总结
在缺乏明确的军事战略的情况下,对联军的战略目标做出了一个关键假设,并假定联军将在耗尽战略的背景下实施“强调通过拒止进行威慑”的战略,并在可能的情况下辅以消耗战略。因此,讨论涉及了中国与联军之间的主要不对称,这些不对称对军事竞争产生了重大影响,以及它们会如何影响群岛防御。在花时间和精力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们现在将由此得出的见解应用到群岛防御作战概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