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印度国防部长拉杰纳特·辛格在德黑兰会见了伊朗国防部长。最直接的原因是新德里对阿富汗的未来越来越感到担忧和不可控。辛格在推特上写道:“与伊朗国防部长阿米尔·哈塔米准将在德黑兰进行了富有成果的会晤。我们讨论了包括阿富汗在内的地区安全问题以及双边合作问题。”
辛格刚刚结束莫斯科的会议,这是半道跑到伊朗首都的。在莫斯科,他出席了上海合作组织国防部长会议,并与中国国防部长魏凤和等举行了双边会谈。那是一次在印度人看来很不愉快,也很有压力的会谈。
辛格写出来的问题也确实存在,阿富汗的局面也很严峻。不过,辛格访问伊朗更重要的背景,他没有说出来:印度与中国的紧张关系日益加剧,伊朗则一直积极寻求中国的支持。同时,伊朗领导层也对克什米尔等地的印度穆斯林的状况表示担忧。这几条叠加,印度的烦心事不少。
要想改进印度与伊朗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印伊关系遭遇的是结构性麻烦。首先,美国对伊朗的制裁,直接对印度在伊朗的基础设施项目产生了严重影响,印度对伊朗的影响力的一个杠杆失去了。往外围再看,也是愁云一片。近年来,莫迪政府热衷与中东建立关系,显著加深了与沙特阿拉伯以及伊朗死敌以色列的关系。印度还与阿联酋也进行了接触。而阿联酋最近决定与以色列建立关系,伊朗人的愤怒不亚于巴勒斯坦人。所有这些外围操作,只能让伊朗人感觉印度人是在和敌人团团伙伙,围追堵截自己。
伊朗的心思要微妙许多。与中东许多国家一样,伊朗当然在利用美中战略竞争日益加剧的局面,以此试图获得最大的利益。今年7月有报道称,伊朗和中国即将签署一项涵盖经济和安全问题的广泛协议。尽管协议的细节尚未最终敲定,但它很可能为德黑兰向西方施加更多影响力。在未来伊朗也可能以此换得谈判的筹码,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在西方国家与北京关系的平衡力量。
德黑兰对新德里的考量很可能与此类似。
作为战略基础设施发展计划的一部分,印度承诺开放伊朗和阿富汗之间的陆路联系,并开发伊朗海岸恰巴哈尔港的部分地区。这两项举措对印度都具有战略意义。尽管如此,由于美国从伊核协议退出后,开始实施制裁引发的复杂情况,印度这两个项目继续受到影响。
7月初,有报道称伊朗正在迫使印度退出铁路项目,印度外交部对此予以否认。印度在伊朗气田的开发方面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印度外交部7月宣布,“在不久的将来,伊朗将自行开发该油田,并希望在稍后阶段与印度进行适当的合作。”为了遵守美国的制裁规定,印度去年5月停止从伊朗进口石油。印度从伊朗进口的石油占印度石油进口总额的10%。
所有这些事态进展都令印度人不快。在伊朗,印度无法对抗中国日益增强的影响力,随之而来的阿富汗问题的复杂性,印度似乎也无良策。
而可以确定的是,伊朗在与新德里的关系上,可能会更明显地打出中国牌。其后发展,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