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的总量性指标有着固有的局限性
需要结构性指标的支撑
二者要同时实现
在中国2020年的GDP(国内生产总值)总量超过100万亿元大关的同时,人均GDP连续两年超过1万美元,这是否意味着中国跨过中等收入陷阱呢?实际上,不应该简单地这么看。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19年,中国GDP约为14.343万亿美元,GNP(国民生产总值)约为14.308万亿美元。按照14亿人口计算,中国的人均GDP和人均GNP都超过了1万美元。
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人均GDP达到10276美元,2020年在此基础上继续增长本无悬念,然而,由于疫情冲击而致增长速度下降,一旦滑入零增长或负增长,人均GDP就将跌入1万美元之内。所幸,中国2020年GDP增长为2.3%,这个增长率肯定超过人口增长率,再考虑到去年人民币升值的因素,按美元计算的人均GDP有望略高于2019年。
达到人均GDP(GNP)1万美元的水平,下一个目标就是高收入国家的入门标准了。按照2020年世界银行的标准,一个国家的人均GNP超过12535美元,就进入高收入国家的行列。今后若干年,中国经济增速仍有望超过世界平均水平。因此,不难推算,未来五年左右,中国的人均GNP将达到高收入国家的入门标准,即在“十四五”规划结束的2025年,大概率将跻身于高收入国家。
然而,收入水平的划分标准只是世界银行的一个技术标准,即是否可以给予无偿援助、无息或贴息贷款的标准。如果说,二十年前把达到高收入国家的标准作为发达国家的门槛,尚有参考价值,而在现今发达国家人均GDP已达3万美元甚至更高的情况下,这样的门槛标准设置就显然不合适了。毕竟有一些国家,在人均GDP的数值上已经达到或超高收入国家的门槛,却并没有同时达到发达国家其他方面的要求,例如,较强的创新能力、较高水平的人类发展指数等。
另一方面,达到高收入国家标准,就意味着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吗?如果所谓中等收入陷阱仅仅是总量标准的话,这么说没有什么错。但是,人们越来越认识到,中等收入陷阱是结构性矛盾所致,主要是收入分配差距过大,长期导致低收入人群人力资本投入不足,短期致使他们的消费能力低下,进而陷入较长时期的低增长甚至零增长或负增长。所以,一个国家在经济增长与发展的同时,要致力于反贫困,推动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才能在成为高收入国家后,经济和社会持续发展,进入中等发达国家和发达国家行列。实际上,中国在反贫困和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这两个方面,已经并将继续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中共中央在展望2035年远景目标时,根据成为发达国家多方面的要求,提出了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在提高收入水平和缩小收入差距方面,“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中等收入群体显著扩大,基本公共服务实现均等化,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生活水平差距显著缩小。”这就明确地告诉我们,人均的总量性指标有着固有的局限性,需要结构性指标的支撑,二者要同时实现。
根据测算,到2035年,中国经济总量将再翻一番,在此基础上,并考虑人口和人民币升值因素,人均GDP将超过翻一番的水平。与此同时,如果中等收入群体从现在的4亿人(占比不到30%),扩大到45%左右的水平,那将对中国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和作用。
目前,中国的人均GDP略超1万美元,大致相当于世界各国人均GDP平均水平的90%;距离高收入国家标准尚有约20%的差距。这就意味着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仍然属于中等偏上收入国家。我们唯有继续奋发有为,锐意改革创新,才能在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基础上,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