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特蒙德笑傲德国杯,球员耀眼,纪录遍地。贝林厄姆成为德国杯决赛第二年轻的球员(17岁318),胡梅尔斯成为了队史参加德国杯决赛次数第一人(8次),罗伊斯在过去17场德国杯中制造了18球,哈兰德完成场均1球的惊人效率(39场39球),但大黄蜂众将士在夺冠夜却将掌声送给了真正的主角——本赛季结束后即将告别的皮什切克。
泪流满面的皮什切克高举着冠军奖杯,之于他而言,这是最好的告别礼物,如他本人所说:“这是纯粹的情感宣泄,我这一生都会铭记这特别的一天。”倘若被教练搁置在替补席,效力多特蒙德11年之久的皮什切克一样会激情澎湃,然而踢满全场的波兰人却以老兵不死的姿态完成自己在多特蒙德的夺冠夙愿,离别在即,亲身参与的冠军之旅才是最精致的纪念册。
在狂喜之前,皮什切克也经历过边缘人的苦涩,德甲前29轮,皮什切克一共只捞到了60分钟的出场时间,或许这是对应任何35岁高龄球员的正常待遇,何况在一支推崇青春风暴的队伍中,皮什切克在年龄结构上有突兀的感觉,甚至会被认为有拖后腿的嫌疑。身为多特蒙德副队长的波兰人并不理会舆论的造势,他认真训练,耐心等待,在穆尼耶状态下滑、马特乌·莫雷重伤后,临危受命的他又找回了自己的年轻感。过去四轮德甲中,连续首发的他在熟悉的右路兢兢业业,丝毫看不出被岁月羁绊的痕迹,难怪CEO瓦茨克在夺冠后将皮什切克视为英雄。
所以,去年夏天续约一年并不是多特蒙德出于情怀的特殊照顾,当时体育主管佐尔克就坦诚:“皮什切克的身体依旧处于顶尖水准,续约一年是合乎逻辑。”事实上,近两年国米和巴黎都对波兰人示好过,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抗岁月的魅力。虽然曾经遭遇过右膝外侧副韧带撕裂的大伤,本赛季他就以27。27km/h的速度被德甲官方评为最慢之人,但失去速度的皮什切克却用斗志、热情、经验在多特蒙德制造皆大欢喜的剧情。巅峰时,他是切尔西、皇马的追逐对象,他拒绝的理由从未松动过:“能效力多特蒙德是一种荣耀,一种奖励。”德国杯冠军来得刚刚好,这也是荣耀和奖赏。
现在,在变老的路上,有一分热发一份光自然也是反馈信任的最好形式。当初皇马青训结晶阿什拉夫以青春的名义在右后卫的位置上屡屡冲锋陷阵,或许皮什切克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但在被挤压球场位置后,他又可以在中后卫位置上制造意外之喜,虽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是自然规律,但牺牲精神的背后也叙述着我本可以的骄傲,而且他习惯了成为“一块砖”。曾几何时,他在法夫尔麾下(赫塔时期)踢过中锋,在克洛普麾下踢过右边锋,万金油属性惹人爱,想想罗伊斯的笑谈:“我恨不得他续约到2030年。”一句认真的玩笑,夹杂着并肩而战的荣幸和爱而不得的愁,毕竟皮什切克确认这是他在多特蒙德的最后一个赛季。
早在2018年,皮什切克就为自己的未来去向制定了计划——“我想要回到家乡球队戈恰乌科维采踢球,我的父亲是球队的副主席,我想在那里负责我的青训学院,那里有60个孩子等待我。”从披荆斩棘的战士到传道授业的教练,皮什切克的足球轨迹里填满了理想主义的真诚,在宣布告别之前,其实多特蒙德的高管们决定和他再续一年,但波兰人委婉拒绝了,他把最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黄黑之城,两座德甲冠军和三座德国杯冠军是回忆录里的灿烂诗篇,现在功成身退,他也希望从波兰走出更多的“莱万多夫斯基”和“皮什切克”,时间曾以同样的方式流经每一个少年,而在长大、变老的时候又以不同的方式度过时间,对于这般优等的转身,多特蒙德和球迷一样尊重、理解和成全。
作为“大黄蜂”的老人,刚在成年队预热的穆科科就特别感谢过皮什切克以老带新的过程,这当然可以理解为他反馈归属感的方式之一,而多特蒙德球迷也从他宣布离队的那一刻起,希望自己的忠诚卫士有朝一日能以教练的身份继续抒发自己黄黑恋曲。历史是有温度的,自2010年转会多特蒙德以来,皮什切克是同期代表多特蒙德在德甲出场次数最多的球员,在2020年之前只要皮什切克进球,多特蒙德总能全身而退,本赛季他一度又以但凡出场多特不败的福将身份被球迷津津乐道,偶像和必然并不需要过分解读,因为皮什切克拼命三郎的样子已经在用力告白和告别。
择一城终老是诠释忠诚最好的方式,皮什切克和多特蒙德分道扬镳未必需要用悲伤来注解,在各自欢喜中,多特蒙德后浪群会有来日方长的勇气,落叶归根的皮什切克也在蓄势等下一个明天。记住夺冠之夜红着眼的皮什切克,记住被队友们高高抛起的皮什切克,因为怀念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