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代的读书人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但如果运气不好,才华不够,只能名落孙山。
像大才子蒲松龄一辈子也考不上进士,只能沦落一生。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考不上功名,那怎么来谋生呢?
比较常见的做法有两种。一种是读书人摆摊卖字画,替不识字的老百姓代写书信。
还有一种,就是读书人跑去当教书先生,碰到个有钱的东家,就能够吃香喝辣,成为座上客。
甚至在许多“才子佳人”小说里,沦落无依的落魄书生当富人家的教书先生,得到了小姐的青睐,成就一段良缘,最后书生又考上了状元,和小姐双宿双飞,令人羡煞。
但有的教书先生就没有那么运气了。他们本身不是什么大才子,没有什么大的名气,所以东家也不愿意出高价来聘请。
就像现在的打工人一样,这些读书人之所以选择当教书先生,只是混一口饭吃,所以也顾不得工资低微,顾不得工作条件苛刻,能凑活养活自己,就得了吧!
话说就有这么一位教书先生,他也是走投无路,只好到隔壁村的一个土财主家里当教书先生。
这个土财主为人十分吝啬,开出的薪水是最低等的那一档,但读书人迫于无奈,还是接受了。
而且土财主许诺说:“平日里都是素菜,没有荤菜。不过,逢年过节都会给先生提供荤菜,给先生加餐。”
教书先生穷得叮当响,能够吃到肉,感觉也还是可以的。哎,卑微的打工人,要求就是那么卑微。
可是,教书先生万万没想到,“过节吃肉”的卑微小期待,也还是被土财主的吝啬给打翻在地。
清明节的时候,教书先生的碗里没有肉!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教书先生还是忍下了,他以为是东家一不留神忘了,所以也没好意思开口。
等到端午节的时候,教书先生一看,自己的碗里还是没有肉,这真是受不了。
但是为了点肉就和东家闹矛盾,显得没有情商。
所以,教书先生想来想去,故意对自己的学生小王也就是东家的儿子出了一个上联:“竹本无心,遇节岂能空过?”
教书先生还专门提醒小王说:“这个上联是一语双关,表面上说的是竹子无心却有节,但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所以你的下联必须也有两个意思。”
小王傻眼了,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老师上联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教书先生适时地提醒小王:“你如果不知道,就去问你的老爹。”
小王一头雾水去找土财主,土财主一听,乐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土财主就对儿子小王说:“先生的意思是要吃肉,但是呢,没有钱给他买肉了。所以,你的下联要表达出来没有钱的意思。”
有了思路就好办了,小王马上想到了下联,回禀教书先生:“松原有籽,过时尽是空包。”
下联表面上说松子过了时候就空了,实际上就是说口袋里没钱了。
教书先生一听,肺差点都气炸了。你说一次忘记也就是了,两个节日都忘记,这不是欺骗人吗?
碰到这种不讲信用的东家,教书先生真想一走了之。但冷静下来,哎,一声叹息,生活不易,只能先忍一忍。
转眼到了七夕节,又是一个节日。
教书先生想起过去的事情,到了七夕的早上,先跟东家打招呼,让学生小王给东家带去一个上联:“客舍凄凉,恰是今宵七夕。”
教书先生的言下之意:别人的七夕,牛郎和织女在一起,我在你们家教书,不要求美女陪伴,只要求吃饭加点肉,很难吗?
土财主也不会对联,直接对儿子说:“你告诉先生,七夕没有肉了,可以等到中秋节的时候给他加餐添肉。”
于是,小王的下联是:“寒斋寂寞,可移下月中秋。”
(凄凉的偏旁相同,寂寞的偏旁相同,对得真不错。)
可是到了中秋节,土财主照样不给教书先生加餐,全都是蔬菜,没有一点荤腥。
教书先生真想拍案而起,大骂一声:“狗财主!”
但冷静了一下,教书先生还是忍气吞声,为了饭碗而忍了下来。
他还是用老办法,给小王出对子,旁敲侧击:“绿竹本无心,遇节即时挨不过。”
结果土财主还是用拖字诀,就硬拖着,让小王对下联:“黑花如有约,重阳以后待何迟。”
土财主的意思是说,别着急,重阳节再给你加餐!
从八月十五中秋节到九月九日重阳节,差不多又过去一个月,教书先生心里想,这一次总能吃上肉了吧。
结果呢,到了重阳节,还是空欢喜一场,还是青菜萝卜老样子!
这一次,教书先生忍不住了,直接给小王出了个上联:“汉三杰,张良韩信狄仁杰。”
小王又一次懵了,又熟门熟路去问老爹的意思。
土财主也愣住了。他虽然不懂什么文学,但是故事还是听了不少。汉代的三杰应该是张良、韩信和萧何啊。这个上联就很有问题啊!
于是土财主对小王说:“这问题就是错的,你回去问问先生,是不是他出错题了?汉三杰,应该是张良、韩信和萧何。而狄仁杰是唐代的人,完全不搭边啊。”
小王一脸懵来到教书先生面前,提出了疑问。
教书先生冷笑说:“你们父子俩都记得汉代的事情,怎么连我的一顿饭都记不到?我就想节日吃个肉,怎么比登天还难?”
小王满脸通红,很是不好意思,立刻跑到土财主面前大哭一场:“小气鬼,你也太小气了!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土财主没有办法,只好立刻吩咐厨房,给先生准备一块大肥肉。
虽说是肥肉吧,但毕竟也是肉,毕竟也是经过这么多个月,这么多上联换来的,教书先生含着眼泪也要吃完。
等吃完了肉菜,教书先生果断提出了辞职:“这个教书先生,老子不当了!9月份的工资,老子也不要了,就当送给你们小气的父子俩吧!这样你们可以长胖一点!”
然后教书先生潇洒离开,再也不回这个伤心之地,再也不和这种吝啬的东家来往了!